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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然是个兵

2023-08-19 07:11:22 来源:解放军报

1969年底,18岁的我入伍来到福建福州,成为一名空军高射炮兵。

新训仪式上,教导员张国举告诉我们:“从现在开始,我们将以高山为家,以艰苦为荣,与寂寞为伴,安营扎寨在高盖山上,保卫祖国东南沿海领空……”果然如他所说,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,我们的业余生活,只能面对一个篮球场、一个木制乒乓球台和一台时好时坏的收音机。由于部队驻防在山上,生活给养除部分从山下运来外,其余的要靠自己补充,巴掌大的山坡也要种上几棵白菜。

当时,我们连队常年处于二级战备值班状态,全天枕戈待旦。战友们都是“一个萝卜一个坑”,很难有外出的机会。一旦进入一级战备,任何人不准外出,阵地和高炮指挥部的上空静得出奇,仿佛空气都凝固了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5年军旅生涯,我有过两次“刻骨铭心”。一次是入伍刚满一年,因为在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中均表现出色,我面向党旗举起右手,庄严宣誓。另一次是入伍第三年,父亲久病后突然离世,但部队马上要参加一次重要演习,我是一个岗位上的重要测手。在家事与“国事”冲突时,我选择了后者。当部队在演习中取得优异成绩、战友们欢呼雀跃之际,我趴在指挥仪上,泪水夺眶而出……

流年似水,弹指一挥间。1975年,经过军队这所大学校的淬火锻造,在学会了吃苦、学会了拼搏、学会了敬业、学会了奉献后,我回到故乡,有幸走进人民警察队伍,依然紧握手中枪,成为一名维护社会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刑警。

1977年初夏,我所在公安局辖区发生一起重大案件。我负责在距县城100多公里的一个偏僻大队寻踪侦查,发现乡亲们少有配合。我不禁回想起当年在部队时去闽西打靶,我们吃住在老乡家,休息时撸起袖子、挽起裤腿帮他们担水、劈柴、干农活,真是军民一家亲。

第二天,我向领导请示暂时不回局里,就住在生产大队。我换了一身便装,白天与社员们一起下地劳作,晚上参加社员大会,以拉家常的方式给社员们讲治安的重要性、谈犯罪的危害性,发动大家提供破案线索。渐渐地,社员们对我不再见外,一周后一名社员向我提供了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。顺着这条线索,案件终于告破。

1996年,我来到松花江边的一个乡镇任党委书记。两年后的夏天,一场特大洪水骤起,乡镇沿江几万亩良田和数万名群众的生命财产面临极大威胁。县委县政府举全县之力迎战洪水,我任第二分段指挥。

8月17日凌晨,第二分段2号闸门涵洞内侧发现管涌渗漏,堵塞涵洞的十几条沙袋在浸泡挤压后破裂开口。刹那间,洪水从涵洞向堤内呼啸而来,把2号闸门撕开一个大口子,吞噬着单薄的土堤……我迅速用对讲机呼叫:“2号决口,火速支援……”危急之际,武警黑龙江总队后勤基地的200余名官兵赶来,子弟兵二话没说,跳入江中筑起人墙,用身体牢牢堵住闸门决口。几分钟后,两艘载有中砂和石头的驳船赶到,船上的民工赤膊上阵,一刻钟的工夫,将砂石推入2号闸门,决口终于封住了。

在这场抗洪抢险战斗中,我在大堤的帐篷里一住就是28天。后来县委县政府举行抗洪表彰大会,驻军领导得知我是退役军人,主动走过来紧紧握住我的双手说:“田书记,原来你是一名老兵,向你致敬!”

2020年和2021年,我两度以退役军人的身份主动报名担任社区抗疫志愿者,参与义务消杀工作。如今,我在一所老年大学当老师,一些学员知道我是军人出身,送给我一副不太工整的对联,“离军未离情永远,退役不褪色长青”。

我添上了一个横批——

依然是个兵。(田广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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